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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章 大結局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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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市昨夜才下過一場雨, 此時空氣中還彌漫著幾分潮濕的味道。

街上趕著去上班的人來來往往,都在為生活奔波。

一輛低調卻價格不菲的黑色轎車駛過路面,引來一陣打工人的議論。

市中心醫院。

看上去十分年輕的青年從黑色轎車中走下來,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 渾身散發出凜然冷氣。

一看就知道,這不是個好接近的人。

從駕駛位上出來的助理臉上帶著得體的笑:“老板,老夫人就在這家醫院,我這就帶您去見她。”

青年看了眼醫院外部建築, 不置可否的點頭。

助理並沒有發現, 身邊的老板在看到三樓某處時,目光多停留了幾秒。

此時的他,還在心裏感嘆。自從前段時間老爺和夫人車禍雙亡、老夫人變成植物人後,剛剛成年的老板就被迫在一群即貪心、能力又不足的親戚覬覦下接手家族事業。

現在的老板看上去變成了一塊石頭, 怎麽也捂不熱,更沒有情緒波動。

真是可惜了, 明明以前先生不是這樣的……

怪就怪老天不長眼,就像小說似的, 什麽糟心事都被先生遇上了。

想到這裏, 助理忍不住嘆了口氣。

青年沒有在意助理在想什麽,一步步朝醫院門口走去。

這個時間段, 醫院的人並不多,大家都在吃飯。

他們經過前臺時, 幾個端著水杯的護士正圍在一起小聲聊天。

“哎, 三樓十一號病床的那個孩子也是可憐, 三歲大就被父母狠心丟棄。”

“估計是不想花錢, 畢竟那種玻璃人似的體制, 只能花錢砸著才能續命。”

話音剛落, 立刻有人附和:“誰說不是呢。要不是當時小孩運氣好,裴氏正好啟動兒童醫療慈善扶助,或許他都活不到這麽大。”

“不過這次可能沒這樣好的運氣了。”護士嘆了口氣,皺眉道:“前段時間,裴家出了意外,做慈善的資金也斷了。支撐那孩子繼續治療的錢,還是護士部一起捐出來的,但估計也管不了多久。”

“只能聽天由命了。”

說起十一號病床的人,護士們情緒都有些低落。

那個孩子太讓人心疼了,在三歲被好心人資助,繼續在醫院治療時,動過無數次大大小小的手術,身上的傷口連他們這種見慣生死的護士都看不下去。

可那個小孩從來沒有哭過,只是睜著一雙水汪汪大眼睛看著你。

看著讓人心疼。

有一次,一個剛入職的年輕護士看不下去,遞給他一顆大白兔奶糖哄他高興,他一句話也沒說,卻在護士查完房打算離開時,突然拉住她的手,紅著臉笑著說謝謝。

那一刻,年輕的護士覺得自己看到了小天使。

從那天起,經常有人會送糖給那個小男孩。

但那些糖,小男孩只吃了很少的幾粒,剩下的全都妥善保存好。

有護士好奇問過,他說要送給其他小朋友吃,這樣他們就不哭了,護士姐姐也可以工作輕松點。

幾句童真的話,賺足護士們的眼淚。

怎麽會有這樣懂事,懂事到讓人心疼的小孩呢。

本來以為,靠著裴家的資助,他能一直接受治療。誰承想天災人禍一起砸下來,裴家當家的幾個大人物,全都因為車禍,死得死、殘的殘。

至於捐給醫院的慈善基金,也在裴家支系的人同那個年輕的繼承人爭權奪勢時暫停。

時運不濟,說的就是現在。

護士們都是一點點看著小孩努力掙紮、積極向上的長大的,怎麽舍得讓他因為接受不到治療而死。

但她們只是一群工資有限的護士,就算籌資,也只能維持幾個月的昂貴醫療費。

至於幾個月後,只能聽天由命了。

“老板?”助理見裴瑜辭突然停下,有些驚訝的出聲。

裴瑜辭眸光微閃,繼續往前走。

助理看了眼圍在一起嘆氣的護士,再看了眼裴瑜辭,心裏有個猜測。

老板剛剛不會是在聽那些護士說話吧?

想到這裏,助理試探著說:“老板,前段時間您表姑爺說繼續做慈善事業,就是浪費錢,讓人把裴氏的一切慈善基金都停了。”

只不過,他說的只是表面上的浪費錢,實際上是在挑釁裴瑜辭。

之前老板都不愛管閑事,他以為這次也一樣,就沒上報給老板聽。

但不知為何,在聽到他說的話後,老板居然皺眉了。

助理不知道自己那句話說的不對,本著說多錯多的原則,幹脆閉嘴不說話。

電梯到達頂樓的VIP病房。

裴瑜辭對助理說:“你先回去工作,這裏有我就夠了。”

“行,您出來後打電話給我,我讓司機準備車去借您。”助理知道他想和唯一的親人多待一段時間,沒多思考就答應了。

然而他不知道的是,裴瑜辭探望過病人後,並沒有第一時間聯系他找司機回去,而是徑直朝那些護士說的三樓走去。

這並不是裴瑜辭第一次來這家醫院,他知道這裏病床順序是怎麽排的。

和VIP單人病房不同,三樓是普通病房,一個病房裏有兩到三個病人。

十一號病房靠窗。

裴瑜辭剛走到病房門邊,就看到一個穿著醫院病服,看著窗外的少年。

明明是毫無血色的臉,但卻精致好看到讓人難以置信。

那一瞬間,裴瑜辭心中莫名想到一個比喻。

他就和擺在櫥窗裏的玩偶一樣,有著無與倫比的精致外表,但比琉璃還要脆弱,仿佛輕輕碰一下就會碎掉。

可即便如此,少年眼中依舊帶著耀眼的光芒,絲毫不見低落和死氣沈沈,堅強到讓人心疼。

病房內的護士仿佛跟他說了幾句什麽,他立刻露出笑,就像小太陽一樣暖人,讓人看著心裏就暖融融的。

裴瑜辭抿唇,站在外面看著他,心中難得泛起波動。

他想:原來當初那個小孩,都長這麽大了。

說起來,s市中心醫院和小瑜辭很有緣。

作為豪門世家,裴家有自己的私人醫生和醫院。

但在裴瑜辭小的時候,意外生了一場難治的大病,差點沒挺過來。

治療時,私人醫院發現,其中有個器材只有s市中心的醫院才有。

當晚,病情覆發的裴瑜辭,被轉院到市中心醫院。

為了方便治療,他的父母將他和管家留在醫院,自己則投入忙碌的工作中。

生病的人格外脆弱,尤其是生死攸關的大病。

才6歲的小瑜辭心裏是知道的,他的父母身上還背負著千萬個家庭的命運,自己不應該任性。

但知道歸知道,他的心裏,終歸是不高興的。

某日管家出去買東西時。

小瑜辭看了眼外面晴朗的天氣,難得起了出去走走的想法。

可他剛下樓梯,走到三樓時,就被在那裏開單子的管家發現。

醫生說裴瑜辭現在要休息,管家也一直沒讓他出病房玩耍過,沒有人想過小瑜辭只是個六歲大的孩子。

之前他沒有出去玩的想法,因此對管家的決定沒說什麽。

但現在不一樣,他想出去走走。

實際上,小瑜辭是個很固執的人,就算當時才六歲大,這種性格也初見雛形。

一場爭論過後,小瑜辭得到出去的權利,但他心裏並不高興。

因為父母在聽到這個消息後,沒有過來看他,只是在電話裏說了句註意分寸。

裴家父母在裴瑜辭剛出生時,便對他寄予厚望,在他很小的時候,就給他報了很多學習班,因此小瑜辭比同齡小孩早熟很多。

但這並不代表他不需要關愛。

就在小瑜辭獨自坐在花園長椅上,不高興時,一個和他一樣穿著小號病服,長得又軟又可愛的小男孩出現了。

小男孩很矮。

小瑜辭目測了一下,他的身高最多到自己腰那裏。

他的臉色很白,但彎起的眼睛裏滿是笑意,而臉頰處那凹陷的小酒窩,讓小瑜辭的手下意識動了動。

好想戳一下。

“小哥哥,你在不高興嗎?”他問了一句。

小瑜辭皺眉,剛想說沒有,手中就被塞了幾顆糖。

“生病是不舒服。護士姐姐說過,不舒服的話,就吃一顆糖,這樣就可以高興起來了。”小男孩看上去只有三、四歲,身體十分瘦弱單薄,完全沒有他那個年齡該有的肉質感。

燦爛的笑容幾乎刺傷小瑜辭的眼睛。

他攥緊手中的糖,恍惚間覺得自己看到了天使。

就在這時,急匆匆趕來的護士找到他們。

“小欽,怎麽在這裏待著,當心突然發病,很危險的。”年輕的護士蹲下來,心疼的摸了摸小男孩。

“護士姐姐,我馬上回去。”小男孩不好意思地看了眼身邊的大哥哥,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
他本來不想下樓的,但他從三樓的窗戶看到孤零零一個人坐著的大哥哥,猶豫片刻後,還是想著過來看看。

這個大哥哥和他一樣在生病,生病很難受,特別是孤零零一個人的時候,會更加難受。

他有護士姐姐的安慰,但大哥哥沒有人安慰。

不過沒關系,他可以安慰大哥哥。

小欽舔了舔嘴巴裏的奶糖,幸福的瞇了瞇眼睛。

“快回去吧,該換藥了。”護士這才松口,她朝小瑜辭點了點頭,拉著小欽的手離開。

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,小瑜辭在心中默默地想,原來他叫小欽啊。

小瑜辭不知道再次聽到小欽的消息,會在那樣的情況下。

自從那天在花園分開後,小瑜辭就經常在花園坐著,等小欽下來找他玩。

小欽也沒有讓他多等,每一次都會在他下樓沒多久,出現在花園裏。

漸漸的,小瑜辭知道這個小男孩患了難治的衰竭病,雪上加霜的是,他的心臟也不好,根本不能動大手術、只能采取保守治療。

“爸爸媽媽有事,給醫院留下一筆錢,很久沒回來了。”小欽晃了晃小短腿,眼中有些落寞。

小瑜辭的心裏有個不好的猜測,但他看著小欽,莫名有些說不出口。

或許是他多想了呢,像小欽這樣受歡迎的小孩,怎麽可能有人舍得丟下他。

但事實證明現實是殘酷的,小欽的父母再也沒有來過醫院,供他治病的錢快花完了。

在去花園的路上,小瑜辭聽到了閑言碎語。他一個人站在那裏,聽了很久,覺得上天真的很殘酷。

小欽今天沒有來花園。

小瑜辭和照顧小欽的護士問過,是他情緒波動過大,還在動手術。

“小欽聽到周圍病床病人的聊天,知道父母不要他了。”護士疲倦的揉了揉眉心,“最麻煩的是,他的父母留在醫院治療卡裏的錢快用完了,就連這筆錢也是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集資的。”

——只是杯水車薪罷了。

這句話護士沒有說,但他們都明白。

小瑜辭握緊了拳頭,離開三樓後找到管家,撥通父母電話。

現在他唯一能求助的就是裴家父母。

但裴家是生意人,不是慈善家。

為了讓父母出手,他把自己身體變好,歸結在小欽的陪伴上。

這話也不是瞎說,因為他的身體確實休養得差不多了,只不過舍不得小欽,才沒有說出來,離開醫院。

裴家父母怎麽可能放任兒子交到的第一個朋友,因為錢不夠而死,大方的出手幫了這個忙。甚至以裴瑜辭的名義,成立了一個兒童基金。

但此時的小瑜辭,已經回去,繼續上那些覆雜難明的課了。

作為回報,小瑜辭的課程和時間安排的更滿,幾乎沒有休息時間,更別說去醫院看小欽。

小瑜辭開始拼命學習,連著跳了好幾次級,成為上層社會圈子裏,人人羨慕的、別人家的孩子。

等他學習完所有的課程,終於有時間去醫院看小欽時,家中又因為那些親戚的貪心不足,引來一堆麻煩事。

裴父當時就預料到未來不會平靜,利用空閑時間,逼著裴瑜辭去公司幫忙。

一來二去,就拖延到裴家父母和老太太出去玩的路上,被人動手腳出車禍。

在外人看來,父母雙亡後的裴瑜辭很少有情緒波動,更不會有軟肋,沒有人知道這只是裴瑜辭做給他們看的。

在接觸到公司事務後,裴瑜辭就知道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。

明槍易躲暗箭難防,只要他露出一點對小欽的在意,就會有人對小欽下手。

本來裴瑜辭都做好把一切處理完,再去找小欽的打算。但讓他沒想到的是,居然在看望老太太時,措不及防聽到小欽的消息。

從助理口中得知那些人斷了資助金時,裴瑜辭難得動了怒氣。

但好在有護士幫忙籌錢,沒讓小欽出事,否則他就算拼著兩敗俱傷的代價,也不會放過所有人。

思緒慢慢回籠。

裴瑜辭定定地看著病房裏的那道身影,感到一陣久違的輕松。

這是他唯一的朋友,也是他唯一的軟肋。

比任何事物都要特殊地存在。

裴瑜辭想的太過入神,並沒有註意到看著窗外的人,視線往這邊稍微偏移了些。

他知道裴瑜辭對視線十分敏感,在被發現前就收回了目光。

“系統,是他嗎?”餘欽看著窗外,又長又卷的睫毛微微顫動。

系統卡殼很久,弱弱的說:“是的。”

“其實我早該想到是他的。”餘欽嘆了口氣,有些懊惱道:“護士也是人,那些工資還得維持生活,怎麽可能全供我治病。”

就算護士姐姐們願意,那些錢也不夠越來越貴的治療費。

明明漏洞百出,明明只要他稍微多問一句,就能得知真相。

只是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,不願意再深究這些事罷了。

系統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的話,支支吾吾半天,才說:“宿主不用自責。在這些位面,他都是沒有身為主神時的記憶的。”

聽到主神這兩個字,餘欽嘴角弧度忍不住上揚。

時間倒流回剛傳送到真相副本前。

餘欽動了動自己的小胳膊,疲倦沈屙感湧來。

他將手放在胸口上,感受著久違的刺痛。

這是他熟悉的、千瘡百孔的身體。

真相副本,作用是可以幫他,用上帝視角回溯真實世界發生過的事。

回溯時用的載體是最合適他的、屬於他原本的那具身體。

“宿主,讓您一直穿越在各個位面完成任務,是主神的意思。”系統忐忑不安地解釋起一切發生的原因。

聽到系統的話,餘欽下意識地問:“主神?”

系統:“主神就是三千世界的主人,和世界意志共同維護秩序。三千世界,是小說或各自文學作品因為各種原因,自成一體的新世界。但這些自成一體的世界,往往因為邏輯的補全,主角會失去光環和金手指,導致死亡或者早夭,產生極大後果,造成小世界動蕩,甚至是毀滅。”

頓了頓,它接著說:“為了維護小世界,主神將自己投放進還未開始展開劇情的小世界中,扮演主角。”

餘欽:“所以,我的世界是……”

“三千小世界之一。”雖然很殘酷,但系統還是說了:“在原劇情中,您是未來的反派炮灰之一,因為從小被病魔折磨,加上被父母拋棄,沒錢治療,茍活到大,導致性格一度十分扭曲。”

餘欽下意識想要反駁,雖然生病是很折磨人,被父母拋棄是很難過,但他並沒有性格扭曲。

可打斷別人說話很不禮貌,想了想,餘欽最終還是沒有開口。

“您的父母在發達後,想要個孩子繼承家業,卻檢查出難以生孕。這才記起還有您這個便宜兒子。您不想死,就跟他們回家了。在醫生的幫助下,您的病情得到有效的控制。一次晚宴上,您看到備受矚目的主角,心生妒忌,開始作死生涯……”

後面的話無外乎介紹反派的作死生涯。

但這些在餘欽聽來,一點都不真實。

他覺得,系統說的那個人不是他,甚至和他完全沒有一點關系。

“但在小世界自成一體後,您的父母並沒有發達,而是過度勞累死亡。您也成為了異端。”

系統嘆了口氣,“您變得和原劇情中完全不一樣,導致之後的劇情發生改變,主角也失去磨腳石,劇情都是環環相扣,缺一不可,因為您按照劇情走,所以一直達不到原本的結局。”

餘欽了然,猜測的問:“所以他過來,是來維護劇情往下進行的嗎?”

“嗯,本來的打算是,如果沒辦法讓您走劇情,那就另找一個反派代替您走完劇情。”系統說。

隨後它又幸災樂禍起來:“誰知道,他居然看上您了。而且還不敢光明正大去見您,只敢背地裏做些送花送情書的舉動。甚至在您記不記得他這號人上,糾結了很久。”

說起情書,餘欽就想起第一個世界時,褚越知道有人送他情書的反應。

他的眼中劃過一抹笑意,自言自語的說:“所以鼓勵我活下去的那個人,一直都是他。”

這句話是肯定句,他心裏有答案。

系統哼了聲,沒有否認。

它說:“再然後就是劇情不甘心,試圖將異端矯正過來,誰知居然矯正過度,讓您死了。”說到這個,系統咬了咬牙。它也想不通,這個小世界的劇情為什麽這樣不怕死呢。

餘欽倒是沒覺得生氣,而是問:“他為什麽讓我和他一樣穿越到不同的世界,扮演角色走劇情?”

系統回答:“當然是因為這樣做有功德。”

隨後系統和餘欽解釋了一下,每當主神穿越到一個小世界中,將主角的劇情走完,都能在脫離世界後,讓那個世界成為真正獨立的世界。

作為有功之人,主神可以抽離一部分能源,用來增加自己的能力。

但有規則限制,無論主神多強,都不能違背。

想覆活餘欽,主神必須和規則做交易,得到規則的默許後,再讓餘欽扮演反派走劇情,以此鉆漏洞,將能源傳給餘欽,讓他有覆活的機會。

至於那個所謂的規則……

“規則是你吧。”餘欽措不及防的問。

系統沒有否認,心情覆雜的說:“你都知道了呀。”

規則確實就是系統。

一山容不得二虎,特別是系統和主神,這兩個互相壓制對方的存在。

見主神為情所困,系統自然高興,在剝奪主神不少能源後,它才勉為其難答應了主神的請求。

說實話,它還挺好奇讓主神栽跟頭的人是什麽樣子的。

於是規則像快穿小說裏寫的那樣,將自己改造成系統,陪在餘欽身邊做任務。

實際上,就算任務期間餘欽什麽都不做,有著本能的主神也會走完劇情,將能量轉贈給他。

但系統怎麽可能看得慣主神過得好,因此躥合餘欽折辱欺負失去記憶,變為小世界主角的主神。

三千世界何其之多。

主神舍不得心上人受委屈,每一個位面和角色,都是為心上人量身定做出來的。

沒錯,這些世界都是主神耗盡心血,一手創造出來的。

鳳在那些世界裏,餘欽擁有他渴望得到的、最好的一切,親情、友情、愛情、地位……

系統承認,主神的眼光確實很好,從它見到餘欽的第一眼,就被那個靈魂幹凈純真的少年吸引了目光。

實際上,第一個世界餘父的悲劇可以避免。

只是對系統而言,出手的話稍微麻煩了些。

為了讓系統出手幫忙,主神在進入世界前,多給了它能源。

但在自傲的系統看來,那點好感並不足以讓它為餘欽出手,因為救下小世界的人物,會給它招惹上麻煩。與其這樣吃力,不如當作不知道,至於主神多給它的能源,那也是主神傻。

這也是系統一直以來後悔和愧疚的地方,之後每個位面,就算沒人說,它也會主動出手。

把一切說出來後,系統輕松很多。

系統:“對不起。”

餘欽沒有回應它的道歉,他知道系統怎麽想的。

畢竟只是主神造出來的世界,在沒有獨立前,人物都是紙片人,不值得為了紙片人招惹麻煩。

但對餘欽來說,那些都是真實的。

三觀不同,他沒有什麽好責怪系統的。

如果系統真的想道歉,道歉的對象也不該是他。

長時間等不到回應,系統知道餘欽在想什麽。

自從任務全部完成,說清真實身份後,系統情緒就多了很多,它悶聲悶氣的說:“那我幫宿主開啟劇情快進,當主要劇情過去後,就以一比三百的流程度過空白期。”

餘欽點頭。

系統操作完後就消失了,它需要一個人待一會。

等它再次出現時,剛好看到躲在門後偷看餘欽的主神。

系統雖然在嘴上和餘欽嘲諷主神,但心裏還是很羨慕主神的。

雖然主神在這些世界中沒有記憶,但他有餘欽從未變過的喜歡。

接下來的事,按照之前發生過的那樣發生著。

不久後,一個護士阿姨找到餘欽,笑著告訴他,大家又集資了錢,這次的錢足夠支撐他好多年治療。

餘欽裝作沒發現躲在門外偷看的男人,一副驚喜的樣子,高興的笑起來。

護士離開後,餘欽有些哭笑不得的想到,原來無論有沒有記憶,那個人都是一樣的悶騷。

其實這種重覆一次的體驗很新奇,雖然一切都是曾經發生過一遍的事情,但在第二次發生時,餘欽總能找到曾經沒有發現的新東西。

那封帶著淡淡薰衣草香的情書,在餘欽十七歲生日時,混雜在禮物中擺在他的病床桌前。

當時餘欽剛做完一場小手術,只能窩在床上,看護士姐姐們捧著蛋糕為他唱生日歌。

熱鬧的生日慶祝玩,天色已經黑了。

病房點著一盞稍顯昏暗的臺燈。

餘欽靠在床頭,打開那封情書。

情書中寫著熟悉的、鼓勵他好好活下去的話,每一行字都帶著最真摯的情感。

第一封情書對餘欽有著獨特意義,他將這封情書妥善收好,才關燈睡覺。

而將這封情書送出去的裴瑜辭,一整夜都在輾轉反側。

一年前剛見到餘欽時,他只單純把對方當做唯一的朋友,這種特殊的存在。但在日覆一日的偷看和靠近中,他對餘欽的感情發生變化。

看到不輕易放棄生命的餘欽時,他會感到心疼。

在看到受人歡迎的餘欽時,他會在驕傲的同時,感到心裏十分酸澀。

在看到自學也能成績優異、樣樣精通的餘欽時,他會感到無與倫比的自豪。

裴瑜辭突然發現,自己的情緒在不知不覺中,被餘欽牽引。

他會因為餘欽一個不經意的舉動而難受、吃醋、自豪……

這個時候,裴瑜辭不得不承認,他慢慢喜歡上餘欽了。

而這種喜歡就像一壇老酒,隨著時間的發酵越來越濃。

越是喜歡,就越是小心翼翼。

裴家支系和覬覦裴家的人,在這短短一年裏被裴瑜辭處理得幹幹凈凈,他在上層圈子,也因為對付對手時,不要命的兇悍做法,得到瘋狗的罵聲。

罵歸罵,沒有人願意得罪裴瑜辭這條不怕死的瘋狗。畢竟不怕死的人還有什麽害怕的呢?

裴瑜辭知道,現在已經沒有人可以阻礙他們,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餘欽身邊。

但他突然不敢了。

先不說餘欽記不記得他,就算記得,也不會對他有好感吧,畢竟當初他是不告而別,這麽多年更是沒有出現過。

其實餘欽一直不知道,他的長相很吸引人,就算生病,也不減分毫。

醫院裏很多人喜歡餘欽,甚至有人想試試運氣,把情書送給他。

雖然那些情書都被他安排在醫院的人擋下了,但裴瑜辭心裏還是不舒服,酸酸澀澀地難受。

最難忍受的那天,裴瑜辭收到下屬送來的、攔下給餘欽的三封情書。

俗話說的好,明槍易躲暗箭難防,在送情書上也是如此。

裴瑜辭知道,雖然他安排了人扣下送給餘欽的情書,但總有疏忽的時候,到時候餘欽總會知道的。

只要一想到那種可能,他就渾身不舒服。

於是裴瑜辭寫了人生中第一封情書。

寫完後,裴瑜辭就冷靜了。

短暫羞恥了自己的幼稚行為,裴瑜辭開始思考這封情書該怎麽處理。

毀掉的話,他舍不得,但送出去也不會被餘欽同意。

他知道餘欽的性格,不可能會早戀。

這封情書,他打算等餘欽成年後再送出去。

但計劃趕不上變化。

在餘欽十七歲生日那天,裴瑜辭將早就準備好的禮物裝好,打算親自去醫院看一眼。

但他離開家門時,剛好有人打電話過來,說攔下打算送情書給餘欽的人。

當時裴瑜辭腦子一熱,轉回家把自己寫的那封情書找到,放在生日禮物旁邊,一起擺在餘欽病床前的桌子上。

在其他護士為餘欽慶祝生日時,裴瑜辭站在病房門邊,看完全程。

當餘欽一眼看到那封情書時,裴瑜辭有些慌亂,不敢看他是什麽反應,丟人到落荒而逃。

但逃走後,裴瑜辭又後悔了。

沒準餘欽不會拒絕。

這一天,裴瑜辭的情緒,一直在高興和後悔中反覆切換,到晚上更是激動到睡不著覺。

這種情緒一直維持到第二天。

當裴瑜辭聽到餘欽的身體突然變差時,根本不相信這個消息。

但餘欽的身體確實變差了。

裴瑜辭聽著醫生的話。

醫生說,在十七歲生日後,餘欽體內的各個器官功能,開始急劇衰竭。

如果按照這樣的速度,一直衰竭下去,他甚至撐不到成年。

裴瑜辭覺得,他現在經歷的一切,就是在做一場噩夢。

等夢醒了,他的小欽還是好好的。

但再怎麽不願意相信,這都是現實。

重癥病房內。

“系統,這具身體要是死了,我會去什麽地方?”度過麻藥期後,餘欽忍著身上的痛苦問。

系統很快就出來了。

見餘欽實在難受,系統特意用能源幫他屏蔽疼痛,隨後說:“等您走完全部劇情,就能回到系統空間,到時候您可以用健康的身體回去,我會幫你把邏輯圓過來。”

餘欽沈默幾秒,問:“那他呢?”

系統清楚,餘欽問的是主神。

它撇了撇嘴,酸溜溜地說:“他還在幫您修覆身體,等你回去後,過段時間就會帶著全部記憶去見您。”

雖然系統很不願意承認,但主神對餘欽確實很上心,讓它連告狀的心思都生不起來。

“謝謝。”餘欽說完就閉上眼睛睡覺。

“等宿主回去後,我就不跟著一起了。”猶豫了下,系統小聲說。

餘欽像是睡熟了,一動也不動。

但系統看到了他一直在輕顫的眼睫毛,知道他聽到了。

有些事錯了就是錯了,無法彌補,就像一面破碎的鏡子,就算重圓,也有醜陋的縫隙。

或許它和宿主也是這樣。

想明白這點,系統一言不發地縮回空間。

從系統那裏聽到,只要劇情走完就能回到真正的世界後,餘欽心情變好不少。他不再胡思亂想未來會怎樣。

但對裴瑜辭來說,這一年來他看著餘欽一次次化療,一次次手術,每一分每一秒等待,都讓他感到窒息和難熬。

裴瑜辭將手邊事物全交給助理搭理,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醫院裏。

他砸了一大筆錢,讓院方松口騰出餘欽隔壁的病房。

他們之間只隔著幾步的距離。

但這些餘欽不會知道。

有句話怎麽說來著,好的不靈壞的靈。

就在裴瑜辭求神拜佛,請求上天放餘欽一條活路時,隔壁突然傳來壞消息。

裴瑜辭永遠忘不掉那一天。

他躺在病床上,翻看著這些年來餘欽的就診記錄,突然聽到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響起。

伴隨腳步聲同時響起的,是醫生和護士的對話聲。

“這是怎麽了,病情不是控制住了嗎,怎麽突然變成這樣了。”

“病人呼吸急促,心臟速率波動有問題,先搶救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……”

裴瑜辭太陽穴一陣一陣的跳,披上外套翻身下床。

等他開門時,醫護人員剛將餘欽狀態穩定下來,每個人臉上都滿是汗水。

見到裴瑜辭,沒有人露出意外的表情。

顯然,他們都知道裴瑜辭的存在。

裴瑜辭看了眼閉著眼睛,陷入昏睡的餘欽,聲音緊張地問:“他怎麽樣了。”

醫生摘下口罩,嘆了口氣說:“情況不是很好,您最好做好心理準備,這大半年時間已經是我們額外爭取來的,他的情況如果好,不受任何外部刺激,最多還能活三個月。”

這句話等同於下達死亡通知書。

其他幾個醫生同樣嘆氣,悲憫的看了眼裴瑜辭。

這種情況他們見過無數次,在大病面前,無論有錢人還是窮人,都是這樣的悲痛和難以接受。

裴瑜辭沒有發火,平靜的點頭,目送醫護們離開。

他知道醫生說的時間,是小欽生命的最大期限。

現在幫餘欽治療的醫生,都是裴瑜辭通過各種途徑,請來的國際上醫術一流的醫生。

連他們都這樣說了,除非出現神跡,否則……

裴瑜辭低頭捂住心臟,那裏傳出一陣難忍的絞痛。

窒息感如同潮水般,鋪天蓋地朝他席卷而來,將他整個人淹沒其中。

“我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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